在剧外也要寻找真我

　　□ 田可新 杨晓雯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似乎是自由不羁、活在当下、享受生活的热血青年专属标签：它或许会出现在离职996生活、穿行川藏线文艺青年的短视频中，或许会以tag（标签）的形式打在暂时逃离学业压力选择gap year的大学生社交媒体热帖里，也有可能贯穿于支教山区的志愿者生活中……但我们在谈论自由、热议旅行时，似乎唯独忘记了这个群体：为家庭操劳半生的她。她是穿梭在油盐酱醋烟火气里的妻子，是或严厉或温柔的母亲，这些身份背后，真实的“她”可能已被生活的琐事和传统的观念束缚。囿于一方天地，“我”成了看不见的人，却扮演起后半生为家庭奉献的“她”。
　　日前开播的电视剧《外婆的新世界》，让我们惊喜地发现：终于有一部影视作品关注到了“60+退休女性”群体的“另一面”。这部由闫妮、张瑶、姚晨、王珞丹主演的剧作，以五年前外婆突然离家出走寻找自我、现在外婆的孪生姐姐和外孙女一起寻找外婆为主线，串联并叙述外婆这五年开启了怎样的“新生活”。该剧播出后引发热烈讨论，不少观众大赞其全新的女性视角。关注边缘群体，帮助女性找寻自我，表达自我。
　　剧作也收到一些差评：部分观众吐槽“剧情表现差、逻辑不通”“叙事不行、旁白来凑”。但在笔者看来，代入老年视角，这些旁白恰恰圆满了这位“外婆”自我价值的呈现。那些旁白正是“她”想说却又不好意思表达、只能靠他人之口来传递的真实感受。比如剧中，外孙女说：“她一辈子燃烧自我，却没换来什么存在感”，这又何尝不是外婆藏在心底的声音。
　　剧中的各种细节投射到现实生活中，对不少观众而言，也是熟悉的。多少长辈会认真而执着地分享其认为有趣的内容给儿女，但能得到多少真诚的回应？小辈儿们恐怕也像看该剧旁白一样，认为是些无趣的“心灵鸡汤”“人生感悟”，啰嗦而煽情，反过头来还得奉劝长辈一句“少看这些东西”。
　　找寻自我的例子也真实存在。两年前，困于生活角色多年的苏阿姨因“出走自驾旅游全国”上了热搜，在视频中，她这样形容代步的车辆：“我终于有自己的家了。不管未来的路怎么样，我都会非常爱惜，因为它属于我。”人生的进度条已经拉至三分之二，她终于以第一人称来表达自己的感情、来宣示自己的主权；她这才惊觉，过往的几十年她是母亲、妻子甚至外婆，却唯独不是“我”自己。所以在某一天，剧中的外婆和剧外的“她”，满怀憧憬与欣喜地打开一扇门，开启属于自己的飞驰人生。
　　希望所有的“外婆们”身体健康、活出自我，笑得灿烂、乐得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