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指人心的《天下人心》

　　□ 逄春阶

　　反腐题材的长篇小说我读过一些，总觉得隔靴搔痒。到去年7月发行已经突破7万册的《天下人心》却直指人心，这部书直面当下现实，让人展卷欲罢不能。我想到了山水诗人孔孚的诗《崂山》：“晨餐朝霞/夜听潮音/濯足于万顷烟波/肩搭一条白云/有大海这面镜子/沾不得半点灰尘。”这本书就是一面照见人心的镜子。
　　小说情节并不离奇。崇山大学党委书记齐九天贪腐案，牵扯出安海省委常委、副省长顾世言等系列腐败案件，省纪委副书记欧阳云开带领纪检监察办案人员与腐败分子斗智斗勇，体现了我党全面从严治党、严惩腐败、实现海晏河清的坚定决心和力度。
　　小说成功塑造了欧阳云开这一形象。书中借用一个不法商人郎子军的一段话评价：“此人既有古士大夫情怀，又有现今公职人员的情操。我看过他的文章讲话，文由心生，他的忧党忧民，不是装出来的，是真正的‘忠诚派’，是真的有信仰，只要有利于巩固共产党政权，能为共产党赢得人心，他不会顾及那些清规戒律，坚决地干，他是认定了这条道儿了。把信仰真正付诸行动，这点，我很佩服的。”对手都能感受到欧阳云开“气场”之大，这就是正义的力量。大事讲原则、小事讲感情，在反腐战线上，他善于抓矛盾，抓矛盾的主要方面。他有他的辩证法思维——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的事，矛盾从产生的那一刻，便已孕育了破解办法。欧阳云开是一个政治立场坚定，思想觉悟高，有较强的理论思维能力的忠诚、干净、担当的好干部。小说除塑造了欧阳云开这一形象外，还塑造了他的战友们，如江镇澜的犀利、倪景行的诙谐、叶音的豪气、杨帆的缜密、朱克坚的执着等。通过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形象，照出了纪检监察工作的职业尊严和神圣。小说还成功塑造了犯罪分子顾世言、齐九天、孙岱、武来等形象，这些人物形象，能照出人那不好控制的贪欲。
　　小说思想开掘深，发人深省。“个人犯错误，组织有责任，我们教育监督没跟上，没有管好。”欧阳云开在送腐败分子服刑前的谈话中，郑重代表组织道歉，这都显示出真正共产党人的最大诚意和胸襟。欧阳云开说：“我们的方针是治病救人，治的是你的病，救的是你这个人，组织就是盼着你真诚悔过、改过。佛家都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们当有比这更宽广的胸怀。”“我们从善良的愿望出发，最终有人怎么也争取不过来，与共产党离心离德，甚至怀有二心、野心，企图和共产党争夺人心，那我们一定毫不客气，坚持斗争性，坚决拿起斗争武器，和他们斗争到底，最终让他们不得人心！”这部书照出的是共产党人的赤胆忠心。
　　小说与哲学、历史或者其他人文社会科学的区别，就在于它用细节来构筑一个尽管是文字虚构、却坚固而可信的“小宇宙”。小说就是说小，小，就是细节。它让文本世界充满灵动活泼的生气和颗粒饱满的质感，而不至于像一篇调查报告一样枯燥单调和乏味。因为有了细节，小说才接地气，有味道。《天下人心》中的细节很多，像散落在整部书里的一颗颗珍珠一样闪着独特光泽。比如欧阳云开到老同学孙岱市长家里吃饭，欧阳云开说：“咱俩吃饭是私事，就不用公车了吧？”这一个细节，就把八项规定的新气象勾勒出来。又比如在很严肃的正风肃纪大会上，省委书记刚刚强调手机关机，欧阳书记的手机却突然响了（他已经放静音上，报时钟响了），他反应灵敏，干脆来了个恶作剧，“嫁祸”于前排的某领导，从而让尴尬的场面化解，这真是神来之笔，看到这里我忍不住大笑。这个细节，既看出欧阳云开反应的灵敏，也看出他作为普通人的顽皮。一个传神细节，就把刻板、单调、僵硬的纪检干部形象给盘活了。一个一个细节，照出了新时代光影和新气象，也照出了普通人的光辉。
　　每个人都离不开政治，政治关乎国家前途和民族命运。如果从个人修养角度说，政治站位高，那么人生路就会少些波折，少些弯路。这部书照出的是人间正道和天下正气。小说从讲政治的高度，从巩固党的执政地位的高度来看反腐，就有了特殊的意义。
　　这部小说肯定还有不完美之处，但这是近年来从纪检监察视角描写反腐败斗争的难得的好作品。我把这部书当成一面镜子，因为它能帮助我们看清世界、参透生活、认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