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与半棵树》：乡土感伤悲剧的交响乐

　　□ 刘兰慧

　　近日，茅盾文学奖获得者陈彦的最新力作《星空与半棵树》出版。2023年1月，《收获》杂志刊载了《星空与半棵树》这部长篇小说的上部，下部则由《作家》杂志发表，全书于6月份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小说开篇即拈出“星空”与“半棵树”的意象：“星空”为主角安北斗心心念念且时常“观”“望”之所，乃是他得以超脱俗世牵绊而暂时获得内心平衡的重要依托；“半棵树”则为温如风与孙铁锤两家共有的那棵百年老槐树，属“发动”全书故事的线索之一。
　　此前，陈彦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我对观测深空充满兴趣，自己也有一台望远镜。观测的结果，是对渺小的生命充满了乐观与自信。”面对宇宙时，陈彦便会想到司马迁所说的“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在长期阅读大量中外文学类、历史类著作后，陈彦认为关注天文不是一个简单星相学问题。在他看来，认识浩瀚的星空对于个体而言是一个世界观与方法论关系的问题，一个人应该既有仰望星空的世界观，又有认识现实的方法论。
　　小说所涉及的内容包罗万象，在地球这粒宇宙微尘上，一个大雪之夜，猫头鹰一声接着一声的鸣叫提醒着村庄的人们即将发生巨变。坐落在秦岭大山深处的北斗镇北斗村，一棵长在两家地畔子中间的百年老树被偷，旋即引发数个人物之间的矛盾冲突……斗转星移，人事更替，半棵树事件滚雪球一样，将各色人物、多个家庭、众多事件牵连其中，揭开了十余年间基层社会的复杂面相，广泛地涉及乡村具体的山川地貌、人情物理、众生万象，以及经济形态和文化观念等丰富复杂的内容，展示出植根于传统文化的中国经验和中国智慧，进而以中国式的审美表达方式表征人与自然这一现时代人类的共同命题。
　　关于《星空与半棵树》这部作品，南京大学丁帆教授有着这样的阅读体验：“这部小说是我一生当中阅读时间最长的作品”“直到看完未尽的尾声，合上这部花费七年时间写完的长篇巨制，我才在最后一页上写了最后一句批注：这是一部现实主义、浪漫主义、生态主义和荒诞主义四重奏的乡土感伤悲剧的交响乐！”
　　丁帆表示，从现实主义的“再现”功能，到浪漫主义的“表现”功能，再到生态主义的“自然”描写，直到现代主义的“荒诞”演绎，读者可以从这部小说叙写里窥见中国乡土社会巨变中的多重主题的文化阐释。
　　评论家南帆认为，《星空与半棵树》这部作品的题目便预示了小说内部的巨大张力。小说的序幕十分奇特——一幕来自猫头鹰视角的舞台剧。乡村振兴是中国式现代化不可或缺的主题，《星空与半棵树》再现了乡村跨入这个历史阶段面临的考验、颠簸与进展。
　　陈彦，1963年出生于陕西镇安。曾创作《迟开的玫瑰》《大树西迁》《西京故事》等戏剧作品数十部，三次获“曹禺戏剧文学奖”“文华编剧奖”。创作长篇电视剧《大树小树》，获“飞天奖”。凭借长篇小说《主角》获第十届茅盾文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