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翻花的“七十二变”

　　□ 王臻儒

　　近日，一段名为“七十二变怎么样地变”的变装口诀火遍全网。事实上，口诀的最初版本，展示的是非遗技艺纸翻花的玩法。在国外短视频平台Tik Tok上，一位纸翻花艺人展示了这项中国传统手工艺的“七十二变”：“第一个字叫做摸上边，第二个字叫做摸它下边，第三个字叫做摸它的左边，第四个字叫做摸它右边，摸完它的上边再摸它的下边，摸完它的左边再摸右边……”短短几日，该视频便获得了数十亿的浏览量，小小的纸翻花，引领了新一轮“文化输出”的热潮。
　　视频中，口诀像连珠炮一般脱口而出，伴随手指拨动纸翻花，彩纸上下翻飞、左右变换，形成不同花样和图案。不乏外国网友专门购入来自中国的纸翻花一探究竟，并将这段口诀同美国的放克乐类比，亲切地称这段口诀为Funky Rapping Paper（舞动纸翻说唱）。
　　为什么纸翻花的玩法口诀能够直击观众的内心，被外国网友调侃为中国的放克乐？这要从纸翻花的技艺特点说起。花样繁多，是纸翻花最大的特点。通过横翻、竖翻、上翻等简单易懂玩法，纸翻花在玩家手中变出繁多的花样。对于纸翻花的传承者而言，打造朗朗上口的玩法口诀，形成系统的变换方式，能在短短几分钟内让外行人领略纸翻花的魅力，从而爱上这项非遗工艺。
　　因此，从各路手艺人创作的独门口诀中，人们能直观感受到纸翻花样式的纷繁。“两个手一拉一顿往下这么插，你看倒着就能变，叫做彩虹桥。”“对折一翻，翻着就变，它叫芭蕉扇，弹着就能变，它叫海棠花。”“前后摇，左右抖，狮子张口大张口；翻过来，扭过去，压住白的露出红的老虎獠牙……”专业的纸翻花制作人能变出“七十二变”，普通玩家也能变出十余种花样，且随着探索的深入，还可以解锁更多新玩法。
　　简单易上手的玩法背后，浓缩的是百年手工艺智慧。制作一个完整的纸翻花，短则十余天，长则数月。纸翻花以拉力好、吸水性强的专用纸为主要原料，仅专用纸张的制作、上色过程就耗费数天。经过粘贴、凿切、罩染等十余道工序，最终形成的是蜂窝形状的粘连纸张，色彩艳丽，轻巧便携。
　　从纸翻花的制作工艺上，人们能看到传统手工艺的韧性所在。纸翻花的纸，薄薄一层，看似吹弹可破，但使用过程中，无须为此担忧。纸翻花技艺传承人唐建玲介绍，如若纸张破损，只要用家常稀饭等黏性物品补上，便可继续正常使用。
　　纸翻花是“飞入寻常百姓家”的一件手工艺品。清代宫廷造办处广纳五湖四海的珍奇手工艺，纸翻花从民间进入宫廷，成为宫廷子弟、富贾子女爱不释手的玩具、逢年过节的礼物。随着清廷没落，纸翻花在民间广泛流传，因其五颜六色、变幻莫测的特点，成为节日期间集市的常客。纸翻花以变换花样多而受到广大群众，尤其是青少年群体的喜爱。对于很多80后、90后的中国人来说，幼年逛庙会时，爷爷奶奶买给自己的纸翻花，一玩几个月都不腻。
　　随着社会发展、物质条件进步，现在的儿童玩具花样迭出，但纸翻花依然有其迷人之处。唐建玲表示，非遗展演现场最吸引人的一定有纸翻花的摊位。“纸翻花颜色艳丽，夺人眼球，在趣味性上也不输当下的新玩具。”想象力则是纸翻花这项工艺给予孩子们最好的礼物。面对同一个样式，有孩子说是一只猴子，也有的说是一张人脸，每个说法都没有正误之分，“只要拥有想象力，纸翻花可以变换成你所想的一切。”好玩易学，成了纸翻花代代相传的灵魂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