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创农业竞争新优势，促进农业产业链和价值链攀升

发展农业高端服务业，山东何为

　　□ 张清津 王新志
　　高端服务业已经成为全球经济发展的动力源泉和重要支柱，其发展水平成为衡量一个国家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志。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要构建优质高效的服务业新体系，推动现代服务业同现代农业深度融合。目前农业服务业发展正面临着转型升级，需要由普通服务业向高端服务业转化。从整体上看，我省普通的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发展已经相对完备，但高端服务业发展仍蓄势待发。为了再创农业竞争新优势，我省必须顺应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加快推动农业高端服务业发展，这也是培育提升农业核心竞争力、实现农业强省的关键。
再创山东农业竞争新优势
　　现代农业的未来竞争力取决于高端服务业的发展。农业领域的竞争可以分为产品竞争和服务竞争，服务竞争又可以分为普通服务业竞争和高端服务业竞争。高端农业服务业，是处在价值链高端的服务行业以及服务业态，一般具有智力化、资本化、专业化、效率化、高技术含量、高附加值等特征，如农业科技服务、农业金融服务、农业现代物流、农业数字技术以及农文旅等农业消费性服务业，能够促进农业产业链和价值链由低端环节向高端产品、高端要素、高端服务、高端平台等深化延伸，是畅通涉农高级或专业化要素进入农业领域的重要渠道。高端农业服务业可以突破对自然资源的依赖，进而突破地域局限，超越省界甚至超越国界布局和竞争，也是培育农业新质生产力的重要手段。例如，种业、信息、金融保险、物流等产业都可以超越本地资源的局限，跨地域服务。而普通农业服务业大多有地域局限、产业链条相对短，附加值相对较低，例如，农机服务大多为当地农业经营者服务。所以，在当前普通农业服务业发展饱和的情况下，未来农业领域的竞争在于高端服务业。
　　高端服务业是破解现代农业发展瓶颈的重要路径。现代农业发展依然面临着很多瓶颈，农业要实现进一步提升，必须从高端服务业寻找钥匙。如加快培育农业新质生产力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农业科技进步，特别是种业的发展；困扰农业发展的农产品价格波动可以利用信息技术得到某处程度的缓解和破解、通过改进农业精准服务提升农产品供给质量、通过发展农业消费性服务业提升农业价值空间等。农业现代化的发展依赖于农业高端服务业的进一步提升和突破。
发展农业高端服务业的制约
　　山东农业生产性服务业一直走在全国前列。2022年，山东省农林牧渔专业及辅助性活动产值为956亿元，居全国第一位。山东省农机总动力11530.5万千瓦，也居全国第一位。然而，从整体上看，山东高端农业服务业整体发展水平不高，对整个农业产业链的辐射带动作用不强，对农业产业的渗透性不强。
　　科技服务与江浙沪粤省份等有差距。科技进步贡献率是衡量农业科技进步对农业经济增长影响的重要指标。2023年，山东省农业科技进步贡献率为66.7%，低于江苏（72%）、浙江（67%）、上海（80.13%）、广东（73.3%）。科技孵化器是科技服务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推动科技创新的强大动力。然而，山东科技企业孵化器数量342个，低于江苏（1150个）、广东（1066个）、浙江（580个）。
　　现代物流特别是冷链物流整体竞争力不强。我省基本形成了覆盖蔬菜、水果、水产品、肉类、速冻食品的冷链物流服务体系。然而，我省专业冷链物流企业较少，规模较小、技术水平较低；冷链物流信息化程度和技术水平有待提高，没有形成区域化、规模化的服务网络；冷链物流标准化程度低，各个环节的技术操作、法律法规等方面都没有统一标准。
　　数字农业发展水平有待提升。从数字农业服务公司的发展来看，山东已经有很不错的成就。比如，淄博思远以数字技术提供农业技术服务，已经将业务拓展到全国以及东南亚。山东科大集团主营数字农机服务，也将自己的业务扩展到了全国各地。然而，我们在青岛、淄博、潍坊、济南等地调研发现，我省数字农业发展面临一些困境，如关键核心技术创新不足，国产传感器技术整体基础较为薄弱、精准度不高、稳定性不强，大部分核心元件主要依靠进口；数字农业一次性投入大、回报周期长，农户数字服务可负担性比较差，较难获得农业数据，处理数据的能力不高；数字农业企业普遍规模比较小、经济实力弱，缺乏具有全国竞争力的头部数字农业企业。
　　山东农业消费性服务业大而不强。山东文旅集团、土发集团、水发集团等很多有实力的大公司都在开发农业服务业，涌现出了一批设计优良、特色鲜明的农文旅项目，如淄博烧烤和红叶柿岩、日照白鹭湾、临沂醉东风和压油沟、寿光菜博园等，农业消费性服务业呈现较快增长态势，未来仍有巨大增长潜力。但是，我省也有部分农文旅项目缺乏特色和创新，新业态、新模式等消费场景较为欠缺，产品同质化严重，降低了农文旅产业的整体效益；部分“农文旅”项目以零散产业为主，产业链较短，发展模式粗放，通常难以形成品牌影响力和规模效应。
大力推动农业高端服务业发展
　　由于不受自然资源和地域限制，农业高端服务业是一个开放的竞争性领域，未来的竞争可能会很激烈。培育农业高端服务业方面的竞争优势，可以助推山东农业农村现代化继续领先，再创山东农业发展新优势。因此，需要采取有效的措施来推动农业高端服务业发展。
　　健全发展农业高端服务业的顶层设计。我省应尽快出台推进农业高端服务业发展的专项行动计划，各级政府建立农业高端服务业发展领导小组，统筹推动农业高端服务业发展，明确发展的目标、重点和主导路径、工作机制和政策措施。出台配套完善的关于人才、资金、管理等融合的支撑体系，增强对农业高端服务业的财政支持，设立由政府引导、多方参与的“推进农业高端服务业发展”专项基金，鼓励金融机构将农业高端服务业项目作为信贷支持重点；开展农业高端服务业发展统计监测研究，加快构建科学合理的统计、评价、考核体系。
　　培育一批有实力的农业高端服务企业。农业服务的竞争最终是企业之间的竞争，必须增强山东农业服务企业的竞争实力。可以从两个方面来入手：一是从扩大企业规模入手，规模大就意味着竞争力强；二是从核心竞争力入手，应该把高科技作为核心竞争力；三是从人才入手。目前山东已经拥有一批有发展前途的服务型企业，今后需要帮助这些农业服务企业进一步提升实力，增强竞争优势，成为全国范围内有竞争力的大公司。同时，鼓励新的农业服务业企业发展。
　　加强城乡融合发展的统筹力度。农业高端服务业大多都位于城市，例如农业科技部门、数字服务公司、文化策划企业等。很多优质农业服务项目都来自城市的工商资本。所以应该进一步促进城乡经济交流和融合，鼓励城市资本、人才、技术到农村发展高端农业服务业。
　　集成推动“农业规模经营+高端服务规模经营服务”发展。强化“土地规模经营+服务规模经营”组织创新集成，实现两种规模经营的优势互补、资源共享和协同发展。通过“小田”变“大田”、高标准农田建设、组建村土地股份合作社、农村土地经营权流转、推动新型经营主体高质量发展等方式，发展多种形式的土地适度规模经营，实现土地、劳动力、技术、资金等要素的最优配置。探索培育一批区域性高端农业综合服务中心，整合农业社会化服务各类主体及功能要素，持续推动服务资源整合、服务标准统一和服务力量集聚，提供集成高效的农业生产综合解决方案或综合服务平台。
　　（作者分别系山东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所长；山东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