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约峰会：

三大议题成果有限 成员合作或达极限

□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 田芯芯
　　7月11日至12日，北约成员国首脑峰会在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召开。此次峰会聚焦三大议题：讨论乌克兰入约问题、扩大北约在亚太影响力、商定新防御计划。北约方面表示峰会成功促推三项议题的发展进程，然而事实上，三大议题取得成果有限，北约面临越来越多难以弥合的分歧，北约合作或已达极限。
峰会聚焦三大议题
　　乌克兰入约成为热点。在2008年布加勒斯特峰会上，北约向乌克兰承诺其将成为北约成员，表示将制订“成员国行动计划”，帮助乌克兰进行相关改革。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2022年曾指出，布加勒斯特峰会上，德国和法国阻止乌克兰和格鲁吉亚加入北约，导致乌克兰在之后的14年里陷入战争深渊。因此，乌克兰在本次峰会上做足功夫，努力向北约争取“可靠承诺”，但北约始终未向乌克兰发出明确的入约邀请。
　　7月10日晚，土耳其政府同意将瑞典加入北约的议定书提交本国议会批准，瑞典有望成为北约第32个成员国，但乌克兰是否加入北约尚无明确时间表。泽连斯基在抵达维尔纽斯前，曾在推特上批评北约领导人“无论是邀请乌克兰加入北约，还是获得成员国资格，都没有确定的时间表，这是史无前例且荒谬的事情。”7月11日，北约召开首届北约—乌克兰理事会会议，北约成员国同意对乌克兰采取一揽子计划。第一，通过一项新的长期援助计划，促进乌克兰武装部队满足北约标准。第二，建立新的北约—乌克兰理事会。北约成员国普遍支持乌克兰在俄乌冲突结束后加入北约。本次峰会中，北约领导人同意放弃“成员国行动计划”，简化乌克兰入约流程。然而，德国和美国明确表示，乌克兰入约时机尚未成熟，不能无条件承诺乌克兰入约，两国目前更愿意帮助乌克兰击败俄罗斯。
　　扩大北约在亚太影响力。美国是北约主导国，为配合美国遏华企图，北约积极拓展在亚太地区影响力。2021年，“北约2030年议程”提出积极介入全球事务，特别是“印太事务”。今年，北约第二次邀请日本、韩国等四国领导人参加峰会，预示着北约与四国领导人会晤已然机制化。
　　7月12日，北约成员国领导人与四个亚太地区国家的领导人举行会晤。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强调“安全不是区域性的，而是全球性的”，北约将通过“量身定制的”伙伴关系计划加强与亚太四国关系，包括海事安全、新技术、网络、气候变化等方面。韩国总统尹锡悦11日在维尔纽斯同北约秘书长签订了涵盖11个领域的“个别针对性伙伴关系计划”（ITPP）。12日，北约与日本发布了涵盖网络防卫应对、太空安全保障等16个领域的“个别针对性伙伴关系计划”，还写明日本自卫队将参加北约演习和紧急援助的联合行动。同时，北约谴责朝鲜的“挑衅行为”，并对中国的军事现代化表示担忧，其动向和企图可谓昭然若揭。
　　商定新防御计划。鉴于俄乌冲突东线持续延烧，北约制订了“冷战后最强有力的防御计划”，并协商加强对国防投资的承诺。新的计划将提供包括空中和海上作战力量在内的30万人军队，批准了一项新的国防生产行动，以加速联合采购、提高生产能力并协调成员国行动。成员国作出了持久增加国防开支承诺，未来每年将至少把国内生产总值的2%用于国防。
难掩内部分歧 峰会成果有限
　　虽然北约方面表示三大议题均取得进展，但此次峰会上，各方表态难掩北约内部分歧，三大议题未来难获突破，北约合作可能已到极限。
　　乌克兰方面，俄罗斯持续向北约发出警告。俄安全会议副主席梅德韦杰夫11日晚表示，北约增加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将使第三次世界大战越来越近。北约担心乌克兰入约将导致北约与俄罗斯正面开战，因此未来明确邀请乌克兰入盟的可能性不大。北约的模糊态度已引起乌克兰极度不满，北约—乌克兰内部矛盾暴露无遗。一些乌克兰经济学家指出，只有加入北约，乌克兰才能重新拥有吸引投资重建国家所需的安全环境。然而，北约的模糊表态或将使乌克兰变成一个欠发达的薄弱灰色地带，并对欧洲的安全构成持续威胁。乌克兰决策者现在担心德国和其他国家利用乌克兰潜在的北约成员国身份作为未来与俄罗斯进行和平谈判的筹码。
　　亚太方面，“北约亚太化”的企图遭到部分成员国反对。受俄乌战争影响，北约许多成员国已无暇顾及亚太地区，无意愿充当美日反华马前卒。某些成员国虽也希望加大其在亚太地区影响力，但相比起对抗，他们更希望与中国保持接触，通过经贸、互联互通的方式实现其目标。法国总统马克龙明确反对北约在日本设立联络处的提议，并指出亚洲不是北大西洋地理范畴，不应推动北约扩大地理范围。
　　在北约军费达标问题上，据2022年数据显示，尽管美国威逼利诱，北约秘书长三催四请，仅有7个成员国达到了北约军费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2%的目标。德国新的年度财政预算大幅削减，仅国防部门维持增长，在德国国内引发民众不满。
　　看起来，北约合作已达极限。本次峰会中，各成员国基于共同原则已在最大限度内达成一致，然而，北约内部各种利益交织冲突，各项计划落实难度愈来愈大，随着合作继续推进，各种矛盾恐将愈演愈烈，届时，北约何去何从将是一道难度极大的选择题。